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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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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從夢裏醒來後,謝譚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,舒餘不在,他確實睡不好。

即便很多真-相他清晰明了,但逼-迫自己再一次承認的滋味仍舊不好受。

他從床-上起來,穿好睡衣,去空蕩蕩只剩水的冰箱裏給自己拿了瓶純凈水,半瓶下去,夢中綿延反覆的焦躁終於稍稍平息了一些。

手機上的時間停留在3:14分,外面天色偏暗不見月色,僅有寥寥幾顆星子掛在天上。

和舒餘在一起之後,他就很少再熬夜了,念書的時候和許多年輕男孩子一樣經常熬夜打游戲,上了大學後一邊求學一邊創業,熬夜的次數就更多了,尤其是為了賺第一桶金那半年,他晚上幾乎沒睡過幾個好覺,即便賺的錢可能只是他名下股份分紅的零頭,但他依舊樂此不疲。

年輕的時候無所畏懼,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自己掌中,直到他在她身上跌了跟頭。

兩人在一起之後,她似乎從來不隨便插嘴他的生活和工作,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看著他時卻不是那麽想的。

他抽煙時她總會多看他幾眼,他熬夜那雙眼睛裏就寫滿了不讚同,無論是挑食的毛病還是偶爾喝多了酒,在她那裏都是需要被重點關註的問題。

身邊多了她,就像生活中突然多了無形的約束,方方面面都有一種被人桎梏的感覺。

老實說,謝譚很不習慣,他從小最討厭別人這麽對他,為此他叛逆抗爭和那個家鬧到幾乎決裂,就是為了擺脫那些人加諸在他身上的無形枷鎖,然而誰能想到後來有一天,他卻會自己主動鉆入別人劃下的囚籠中呢?

太傻了,他坐在沙發上,看著陽臺上那些死得七七八八的花草,覺得自己現在的下場和那些花草也差不多。

一旦失去了種花人的細心呵護,立刻就失去了生機,將命運攀附寄托在別人身上,何其愚蠢可悲,他曾經最痛恨這樣的活法,卻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重蹈覆轍,傻和蠢都不足以形容這樣的他了。

謝譚收回思緒,去了客房,他回來後看到了被收拾得整潔一新的房子,也看到了客房那裏多出來的許多東西,件件都曾經經他的手,被他送給舒餘,現在則安靜的躺在客房裏,像是憑空多出來的可怖幽靈。

床-上放的盒子是近期他最熟悉的,打開後他看到了紅色的櫻桃發夾,即便燈光昏暗,紅色的寶石依舊熠熠生輝,正如他第一眼看到它時想的那樣,美得足夠動人。

然而它卻沒能打動需要討好的主人,落得一個被遺棄的下場。

謝譚拿出櫻桃發夾翻來覆去的看,它確實和當年那個一模一樣,只不過那個到他手裏之後不小心弄丟了,讓他遺憾了好久。

他還記得舒餘戴那個發夾時的模樣,那會兒她因為覺得麻煩,原本的及腰長發剪成了娃娃頭,他坐在她身後,總是忍不住去看那個紅色的櫻桃發夾和她白-皙的耳朵。

看得久了,眼睛裏就像是長了東西,不舒服極了,於是在某天課間操教室沒人的時候,他拿了那個發夾放到了口袋裏,在舒餘滿臉疑惑翻來覆去的找時,頭也不擡的寫他的習題。

到最後舒餘也沒能找回她的發夾,看得出來她是有些不開心的,然而對謝譚來說,不解決這東西他就沒辦法專心學習,所以只能委屈她了。

但是以後他肯定會送她一個更好的,他那時候心安理得的這樣想,雖說間隔的時間有些長,但他終究踐行了自己的諾言,把這個一模一樣的櫻桃發夾還給了她,只可惜這時候她已經不喜歡不需要了。

謝譚想,是不是因為他說得太隨便給得太隨便,所以她才不在意,不在意這個他實際上靜心挑選了許久的禮物,如果他那時候不非要說是別人送的,不知道這東西的下場會不會有所變化。

應該沒吧,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和客房裏被遺棄的一切,他扯了扯嘴角,沒能笑出來。

胃有些疼,謝譚將床-上的東西推開,躺了上去,從昨天到現在就沒吃多少東西,大概是餓狠了。

空虛的胃提醒著他需要進食,謝譚撥通了舒餘的電話,卻和之前一樣只有千篇一律的提示音,“您好,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……”

他頭有些疼,天亮之後處理完這邊的工作他會北上去找她,找她問清楚為什麽突然想要分手的原因,問她為什麽單方面決定和他劃清關系,然而在那之前,他必須得承認一個事實——

舒餘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。

所以,果然是不愛嗎,即便他在別人眼裏再優秀,但對她來說,他從來都是一個她避之不及不願意有更多接觸的人。

哦,最初對她來說,他可能還是個討厭鬼吧,謝譚忍不住笑了。

喜歡上一個討厭自己的人,還處心積慮糾纏不休的介入她的生命,得到被拋棄的下場也是理所當然。

***

“王八羔子,居然背後耍手段!”謝齊拒絕秘書遞過來的咖啡,一路帶風的走進謝譚辦公室,臉上是猶未消失的憤憤,“這個老不休,居然敢公器私用給私生子謀福利,也不怕胃口太大噎死他!這次要不是我們提前知道消息插手攔了一把,我看他們是想徹底甩開我們竄上天去!”

辦公桌前看文件的謝譚擡頭看了性情急躁的堂-弟一眼,“保持安靜。”

見自家堂-哥面色不好,謝齊出言關心,“哥你面色這麽難看,是沒吃好還是沒睡好?”

“股權轉移的事暫且放一邊,我這邊收到消息,歐洲市場那邊思朗對海利提起了專利訴訟,主張明州旗下產品涉及侵權種類高達13種,這個關口老頭子做股權轉移,並不單單只是為了貼補他那些私生子的胃口,也有可能是為了轉移視線。”謝譚冷聲道,“我讓張律師查過,雖然集團反訴思朗那邊提出的主張缺乏根據,並且向專利商標局提交了多方覆審的請求,但是目前來看結果並不樂觀,勝訴的希望不大,即便打贏了官司,對集團來說也是傷筋動骨,很不劃算。”

“所以,哥你和思朗那邊什麽關系?”聽說家族生意明州集團出了問題,謝齊第一反應不是擔心,而是高興到想問是不是心黑手狠的堂-哥在背後給人下了絆子。

反正老頭子從小到大看他不順眼,家裏家外喊話遺產分紅沒他一毛錢,他不抱緊自家堂-哥金大-腿跟著吃肉喝湯搖旗吶喊還等什麽呢?

謝譚看了自家堂-弟一眼,沒說什麽,但從態度上來說,卻是默認了的。

“行行行,你不想說就算了。”謝齊向來自詡自己是個極為貼心的好小弟,“不過哥啊,你使絆子我是雙手雙腳讚成,就是別忘了挖坑填土的時候叫我一起,要是錯過機會我會很遺憾的。”

謝譚沒理會堂-弟的油嘴滑舌,家裏那攤子爛事兒,如果不是生而註定無法擺脫,他才沒心思一腳踏進爛泥裏惡心自己。

他這邊工作繁多,為了早日擁有能和家族抗衡的實力,他從來不敢懈怠,在那些人意圖再次擺布他的人生時,雙方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了,即便身上流著一樣的血。

這邊謝譚專心工作,謝齊沒人說話,只能自己找樂子,他紅顏知己和狐朋狗友眾多,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了新樂子。

“臥-槽,這家夥是煞-筆嗎?”看著狐朋狗友一家親小群裏朋友的訴苦,他直接吐槽出聲,“做男人做成這樣,女朋友不跑才奇怪了!”

他這邊吐槽得歡快,那邊謝譚已經皺了眉頭,不得不說,他有些字眼實在是戳中了謝譚的心病,若非如此,他早就攆人出門了。

於是,謝譚難得有耐心的多問了一句,“怎麽回事?”

謝齊的神經粗細向來是個玄學,這會兒就粗得很,完全沒發現問話人的個中深意,只一味吐槽,“就王家那個老三嘛,前陣子不是跟我們吹牛說找到了一生真愛,要奔著結婚去談戀愛嗎?結果你猜怎麽著,和人在一起仨月,準備求婚的當口被人妹子給踹了,這會兒在群裏嚎呢,可笑死我吧!”

“很好笑嗎?”謝譚的聲音裏已經多了些危險的情緒。

然而謝齊不覺,他坐在沙發上,朝著自家堂-哥一臉肯定的點頭,“當然好笑了,就那煞-筆的操作,我能笑他一百年。”

“說他傻都是擡舉他了,就沒見過這麽智障的!”謝齊敲著沙發扶手道,“和我們說是一生真愛,要追人家妹子結婚,結果他做了什麽,他搞七搞八就是不會好好說句我喜歡你我愛你,東西是送了不少,結果也沒見人家妹子高興,他自己在那得意洋洋,說是過不久就能給我們帶個弟妹,誰知道求婚戒指剛訂好人家妹子就毫不猶豫的跟他掰了,走得真是頭也不回瀟灑得很!”

謝齊一臉的“我早有預料”,“當初我就覺得他追人的架勢不對頭,勸過他好好經營感情,別那麽高姿態,話全都憋在心裏,人家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,你想什麽全都知道,你追人做老婆,連放低身段好好說話都做不到,就這樣能追到人?騙鬼去吧!”

“簡而言之,所有不能用行動表示出來的愛情,都是扯淡!”謝齊大手一揮,用這句擲地有聲的話做了結尾。

謝譚原本聽得煩躁,但謝齊這句話一出來,他瞬間沈默下來。

謝齊有話癆的毛病,這會兒又開始喋喋不休,“這會兒人跑了,和我們哭什麽,不趕緊想辦法去追人,光在這裏委屈有什麽用,人家妹子還覺得自己遇人不淑委屈呢,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,煩死個人。”

他劈裏啪啦的在群裏發了一大段話,看在兄弟的份兒上善良的做了回愛情導師,等忙完這個,又想起自家堂-哥的感情問題。

“哥,你前陣子不是說要帶我們見堂-嫂嗎?現在家裏那邊老實了,你該帶堂-嫂見我們了吧,要知道大家可都盼了好久了!”

“對了,我還聽說你在蔣哥那邊定了戒指,是打算先訂婚還是直接結婚啊?家裏那群老妖精……”

話到嘴邊說到一半,謝齊在自家堂-哥的註視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,默默地選擇了閉嘴。

好像,似乎,堂-哥的感情進程也不太順利呢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嗯,更新_(:з」∠)_

謝齊小弟弟,我看好你喲~

明天的更新會早一些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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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你們(筆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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